那个姓霍的疯子(113)

作者:一字眉

“很甜吗。”霍沉说,“吃那么起劲。”

叶嘉宁对甜字敏锐,终于听出几分醉翁之意,脸上却没表现,把水果叉放下,回他:“不甜。”

“真的?”

“真的。”

霍沉长指捏着黑色手机,漫不经心转了圈,拿润黑犀利的眼睨她:“叶嘉宁,你撒谎了。”

叶嘉宁心理素质极好,面不改色地辩解:“你又没吃怎么就知道我撒谎。真的不甜,不信你问冬叔。”

无辜被牵连当工具人的冬叔根本没尝过,哪知道甜不甜。

霍沉忽然将手机放到一旁,手从旁伸来,将她的眼镜取掉。

叶嘉宁一瞬的诧异,眼睁睁看着他把重量很轻的钛合金眼镜腿折叠起来,放到手旁置物架的杂志上,然后身体倾斜过来。

她向后躲,却没有多少空间,背抵上沙发背,盘腿抱着电脑的姿势让她在这种时候像掉入陷阱的小羊羔,几乎只能任人宰割,分不清是提醒还是警告:“我还没好,会传染。”

霍沉“嗯”了声,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低垂的目光盯着她唇:“我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确认她撒没撒谎?有这种求真精神怎么不去搞学术研究啊。

叶嘉宁无语,偏头想往另一旁避,被他单手扶着脖颈捞过来,错开鼻尖吻住。

他像品尝一颗糖一样品尝她口中残留的果糖甜香,叶嘉宁双手捏紧电脑冰凉的机身,呼吸间全是彼此融在一起的气息,掺杂着梨子的清香,蜜一样的甜。

他亲着她,交缠的唇齿间低语:“撒谎精。”

“……”

她只不过说了句梨不甜,怎么就撒谎精了。

叶嘉宁心率扑通扑通地升高,整个人几乎被他身体的阴影笼住,可还是觉得灯光怎么那么亮,让她难以招架,心跳紧张又急促。

他有进有退,吻了一会放开她,叶嘉宁的呼吸和唇瓣都是热的,他重新帮她把眼镜挂上鼻梁戴好,身体靠回去,拿起手机继续玩游戏。

重新归于平静的房子显得静悄悄,叶嘉宁坐在那,低头看着PPT,像置身海里,字变成一只只透明的水母,在眼前漂浮。

过了会,耳边听见人问:“想再亲一次吗。”

轻飘飘没落点的神思骤然回位,叶嘉宁被激起条件反射:“我没想。”

霍沉把手机上一开局就死掉的游戏若无其事关掉,瞥了眼她腿上的电脑:“你五分钟没动了,我以为你在回味。”

“……我在计算。”叶嘉宁说着把论文中早就计算好的数据誊抄上去。

翌日早上下楼时,冬叔正在冲感冒颗粒,一边冲一边碎碎念:“好好地怎么又感冒一个,难道是流感?”

叶嘉宁下台阶的脚步险些迈不下去。

等她走下楼梯,看到霍沉仰靠在沙发上,状态的确比昨天差一点。

他肤色本就冷白,其实一点点苍白和平时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只是人看着有些犯懒,见她下楼,线条清晰的下颌微偏,漆黑瞳孔朝她望来。

“你感冒了?”叶嘉宁问他。

他嗓子里闷闷地“嗯”了声,有点沙哑。

都说了容易传染,他不听,这叫自作孽。

可没等叶嘉宁说话,他先发制人,学她那天的话,可能是因为生病人没精神,说话也懒,慢悠悠的调子听起来跟撒娇似的:“都怪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叶嘉宁转身,企图用最冷静的态度将自己置身事外,“我说了会传染,你自己偏要亲。”

冬叔的搅拌勺当啷一声没拿稳,掉进杯子里,自己吓自己一跳,简直惊慌失措,感冒药也不好意思送过去,慌里慌张地搁下:“我去看看汤……”

叶嘉宁后知后觉地漫上点尴尬,走过去,把冲好的药端给霍沉:“有点烫,你慢慢喝。”

感冒发烧这种小事,霍沉从来不当回事,冬叔会为他操心,但他送来的药霍沉未必肯吃,有时送去是什么样,晚上端走还是什么样。

他靠在沙发上不作声地盯了叶嘉宁一会,才伸手去接,冲剂的味道算不上好,他慢条斯理地喝完,叶嘉宁接过杯子正要走,手被拉住,他手掌慢慢地下滑,抓握着她手。

叶嘉宁回头,其实想叫他放开的,话到嘴边又莫名咽回去。

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霍沉靠着沙发,在她手指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慢慢松开。

叶嘉宁转身去洗杯子,想着他刚才那个样子,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有点粘人。

-

收到王跃恒的消息时,霍沉正在宜大西侧门外。

悬铃木枝叶在日复一日中繁茂生长,进入完全状态的绿期,冠大荫浓,烟火气盛的林荫街就像一条绿色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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