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惟突然觉得好玩, 便想逗她一逗。

“那倒没有，多亏我反应快，听见她脚步声，便……。”

秦柔眉头紧皱，感觉到他的目光沿着秦柔散乱的发髻一路向下，滑到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又到尚未及收紧的衣襟。

秦柔忙把里衣裹到了颈下，这一番儿被他瞧的汗毛都要立起来，恨不得连脖子都藏进去。

“便钻到这被褥里，匆忙之间，手忙脚乱，若有不小心碰到了哪里……还望姑娘恕罪。”韩惟嘴角带着一丝调笑，对上秦柔那双带着一丝丝试探和不安的眼睛。

“你……”

秦柔刚想发作，可瞧见他半笑不笑的神情，忽地反应过来，他若真有什么举动，他自己能镇静成这样？

只怕，这位少爷在等着看她慌乱不安的模样。

多大的人了，竟做这些把戏，真当她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秦柔只得反将一军，轻轻地凑到他眼前，半握着他的胳膊，满脸俱是羞赧，脸红得像一颗半熟的樱桃，缓缓抬起琥珀色的瞳孔看向他“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您要是真做了什么事情，也就做了，碰到什么也就碰了，毕竟你我二人到底是名义上的夫妻，做什么事情都不出格的，无非是把夫妻这二字做实罢了。”

扑面而来的少女身上的暗香，韩惟与她相处日久，对这香味并不陌生，可这乍醒时带着余温的甜香最让人心旌摇曳。

秦柔的发髻仍散乱着歪歪得搭在她肩上，里衣被她收紧，但恰到好处的露出修长的脖颈，最该遮住的地方虽掩得严严实实，却惹人遐想。

韩惟觉得自己像是饮了最烈的酒，早前儿匆匆一瞥她雪白的肩头，这会儿后劲才上来，脑袋懵懵然，竟想凑近一点去她身边细闻那香甜。

转瞬之间，攻守之势异也。

韩惟向来自恃君子自持，坐怀不乱，万花丛中过，亦能片叶不沾身，因此才存了要逗她一逗心思。

谁料被她反将一军。

可恨的是韩惟明知秦柔等着看他出丑，却还是被这小丫头的一番举动，撩拨的心乱如麻。

秦柔瞧他呆鹅似的样子，突然退回身子，扶着脑袋，好整以暇看着他掩饰不住的慌乱。

嫁过来这几日，两人虽隔墙睡着，没有什么逾越之举。

可前儿韩惟非要拉着她画眉，举止暧昧，撩得彼此红了脸。

今儿韩惟以男女之事逗她，她不过是用了点小小的办法，竟能闹的他心慌意乱。

虽说，这旖旎的气氛，凡是个正常男子，没有能不动如山的。

但眼前的可是香云姑娘口中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是旁人传言辗转于男儿身侧，有着龙阳之好的纨绔。

秦柔可不相信什么，自己惊为天人的姿色，竟将万年冰山，前年弯男掰直了，连裙下臣无数的香云都做不到的事情，哪里就有这么容易呢？

除非，他本来就并非不会对女人动心。

秦柔大概不知道，她这会儿打量韩惟的神色有多诡异。

直到韩惟都冷了脸，秦柔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神情当真冒犯了这位大少爷。

“我还以为……”秦柔试图缓解尴尬。

韩惟声音半冷下来“以为什么？”

“以为能同你做好姐妹呢……哈哈”

韩惟当然听得懂她在说什么，这下韩惟的脸色全黑了，觉得自己被气的七窍生烟了。

韩惟终于承认自己败下阵来，看着她变化莫测的神情，就知道秦柔那小脑袋里又在给他推演什么了不得的好形象，果然……

看着韩惟的脸更臭了，连嘴角都抿起来了。

额~“玩笑，玩笑，哈哈。”秦柔知道自己这化解尴尬的手段有些拙劣，只得转身唤浣纱进来打破此刻的难堪。

浣纱这才复端着铜盆进来，眼光在秦柔和韩惟身上逡巡一番，笑道“少奶奶，怎么了？”

秦柔这才回过神来，感慨一声“没什么，看着只稀奇古怪的鸟站在窗外，一时看呆了。”

浣纱回头瞧了眼韩惟，素来冰块儿似的脸上竟挂着那么一抹几不可辨的无可奈何和尚未完全散去的慌乱，她家姑娘说的这鸟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浣纱捂嘴笑了笑，细心伺候着秦柔洗漱。

“少奶奶，二太太今儿一早就打发人来，说给少爷和少奶奶的归宁礼备好了，礼是少爷和二太太一同选的，让您再去瞧瞧，可有什么要添的。”

秦柔回头看了眼韩惟。

韩惟正背过身去自顾自穿衣，露出上肩，葱白色的手指被雅青的绸衣衬得骨节分明。

这个他称作夫君的人，还当真是貌美的很。

秦柔有些心虚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心里念叨几句色即是空，色即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