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前年，他刚刚接手纺织二厂的时候，便提出来要全员集资，然后再想办法申请一下政府拔款，然后引进先进的设备，改变纺织二厂的经营模式。”

“可是他的提议，却被厂子里的几个刺头给生生地闹黄了，那些人非得说，他就是想要骗大家钱的。”

“结果等到去年厂子宣布破产后，那几个刺头还把这位牛厂子狠狠地打了一顿，牛厂长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才出院。”

邵方这个时候眯了眯眼睛道：“那你们说，这凶手有没有可能是那几个刺头干的。”

猴子摇头。

“那几个刺头儿，我和方剑已经查过了，在案发时间，那些人个个都有不在场证明。”

于是这话说完了，几个人又齐齐地转头看向了龙傲天。

而这个时候龙傲天却又看向了白鸽。

“这位牛厂长的家里都有什么人，通知了吗？”

“通知了。”白鸽点了点头。

“牛厂长的孩子现在在外地上大学，他的妻子在我们市一小当老师。”

说着白鸽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头儿，他妻子差不多应该要到了。”

龙傲天点了点头。

……

牛皮皮的妻子姓宋叫做宋蓝蓝。

白鸽在电话里自然是没有明说什么事儿。

只是通知她，今天过来市公安局一趟，有些她丈夫的情况需要问问她。

而白鸽也没有只叫宋蓝蓝一个人，还有几个纺织二厂的老员工也都通知了。

结果这些人倒是一起到的。

宋蓝蓝的脸色很不好看。

本来昨天一晚上老牛没有回家，她便有些不安。

昨天晚上一连给老牛打了三四十个电话，结果老牛那边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有接不说，而且手机打到后来居然先是无法接通，然后又是已关机。

虽然以前的时候，老牛也有过晚上不回家的时候，可是他再怎么忙，却也会接她的电话的啊。

今天一早，宋蓝蓝本来是想要报警的。

至少让警察帮忙找找，这人到底是去哪里了。

宋蓝蓝知道，这段时间老牛天天跑集资这事儿，每天都是又累又忙，天天一到家，有的时候甚至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人往沙发上一栽，就能睡着。

所以她是真的以为自家老牛是不是昨天晚上栽在哪个沟里睡着了。

可以说在刚刚接到白鸽的电话里，她还是这么以为的，可是这一路上，她又给自家老牛打了二十几年电话，可是老牛的电话却一直都没有开机。

然后她的一颗心，这下子想要安稳都安稳不下来了。

种种不好的念头，就在她心头绕来绕去的。

特别是又遇到了纺织二厂的这几个老人……

所以一进入重案组办公室，宋蓝蓝便直接找到了白鸽。

“白警官你之前给我打电话说，说是我丈夫出事儿了，他出什么事儿了？”

说着宋蓝蓝便已经看到了桌上的那些东西。

身为妻子的人，看到自己丈夫的东西，那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当下宋蓝蓝便一把抓住了白鸽的手臂。

“白警官，白警官，我家老牛呢，他现在在哪里。”

白鸽叹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宋女士，希望你还是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说着白鸽便带着人往法医室去了。

龙傲天想了想开口道：“白鸽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

尸体的模样，特别是那张脸，只怕让这位妻子看到了，立刻就会崩溃吧。

白鸽轻轻地敲响了法医室的门。

开门的是小公鸡。

“头儿，白鸽姐。”

白鸽轻声问道：“这位是牛皮皮的家属，可以认尸了吗？”

听到了这话，宋蓝蓝的身子不由得就是狠狠一晃，一张脸也在这瞬间就变成了惨白色，还好，身边几个纺织二厂的职工忙扶住了她。

小公鸡有些为难。

“死者的面部被伤得太严重了，我师傅说，要让死者走得有尊严，有体面，而且也可以给家属一个安慰吧，所以我师傅现在一直在为尸体进行面部缝合呢。”

“现在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

小公鸡也不确定要不要将人放进来。

而这个时候，宋蓝蓝的声音却坚定地响了起来。

“我能看看吗？”

众人齐齐地看向了小公鸡。

小公鸡的嘴角一抽。

然后想了想道：“这个，我师傅交待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因为她一针也不可以出错，所以你们进来没有问题，但是，但是可不能出声，打扰我师傅。”

宋蓝蓝点了点头。

这个个头并不高的中年女人，这一刻却是显得无比坚强。

“我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