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好了就开始摘了吧。”福雪康的手终于从她的后背放了下来，看来，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潘星霓的手有些颤抖。说不上是期盼、是欣喜还是什么别的感情。她的手缓缓爬升到蒙住她眼睛的纱布那里。她深吸一口气，从脑袋后面慢慢解开了纱布打的结。一层······两层······三层······

她的眼睛像是被红光照着一般，虽然没有睁开，但是眼睛里全是红色的，金红金红的颜色。起初，她只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刺眼的光让她有想流泪的冲动。

“慢慢来，多睁闭几次，你就没问题了。”福雪康的声音来自她的身边。

她按照福雪康说的，睁开一点点，闭上，下次再争取多睁开一点，如此反复。

她终于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了。虽然眼睛还有些胀痛，但是她已经能看到了。这是一处静谧得树林，树林里除了她和福雪康，好像谁都没有。

“还好吗？”

潘星霓点点头。她在阳光下，又一次，看到了福雪康。他今天仍然戴着一张狐狸面具，一身青色长衫，看上去有几分邪魅。

“那你再看看你的腿吧，你多走几步，跑一跑。”

潘星霓欢欣鼓舞地准备试试，走几步感觉什么问题也没有，但真的开始跑时，才发觉腿似乎还是有些不灵便。她有些害怕。“我的腿不会一直都这样了吧？”

福雪康笑了起来。“你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腿没摔断，人没摔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再跳一次，你一定不如现在这样运气好了。你的腿只要不大步跑，应该问题不大，你给它一些时间去修养，只是这个时间有可能很长。”

“多久？”

“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也有可能一辈子就只能这样，跑不动。你们女孩子家，需要仓仓皇皇跑的概率，也不会很大。”

潘星霓叹息一声。的确，腿还好好长在自己身上，自己还是个完整的人，已经够不容易了。

她静静站在树林中央，和福雪康相对而立，两人同时缄默着。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潘星霓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比我还要着急呢。”

“我不想每天无所事事，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会感到不安。”

“勤劳真是个好品德，不过我需要你做的事很简单，等。”

“等什么？”

“等一个人经过。”

“谁？”

福雪康笑起来，“你先别急，这段时间，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星霓。你要认识几个主要的成员，要知道我们地道的走向，要知道哪些人是我们的人。你还要学会筛选各处传来的情报，以及情报的可利用价值。”

“我以为我加入，只是听你的吩咐就够了。”

“对别人，我确实如此，可是你不同，你是我的亲人。”

潘星霓打量着那张狐狸面具，即便看不到笑容，也能从语气中听出带着些许笑意。

“我要你等的人，是一位王子，很巧合的是，你还认识他。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他应该还挺喜欢你。”

“嗯？”

“连奉的形羌王子。”

“形羌？”

“是。”

“他喜欢我的事······”

“是若霞告诉我们的。是我提议让若霞跟着你一起去连奉，因为若霞可以保护你，也可以报告我们你的动向。”

潘星霓笑了一下，“真不知道我该恐惧，还是该谢谢你们对我的关怀。”

“不要那样说，星霓，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已经身在我们中央。”

“我为什么需要等他？”

“他此次来大豫，是奉国王旨意前来建jiāo。哦，顺便说一句，他并不知道你已经死了。”

潘星霓的眼中露出伤感。形羌，那个单纯温暖的少年，许久不见，又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等到他，又能如何呢？”

“这是个好问题。我要你嫁给他，成为他的王妃。”

潘星霓的心，突突跳起来。

☆、无事可做唯有等

“要我，嫁给他？”潘星霓重复着。

“是。”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这就是我们下一步需要做的事，星霓。”

潘星霓眯起眼，一副伤感的模样。

“我知道你还忘不掉柳伴溪，你喜欢他。我答应你可以放过他，但‘往’从来不轻易卖人情，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必须对我们有价值，才有资本和我们jiāo换。”

“那然后呢？”

“大豫在与北耶、扎坦一战后，虽然bào露出了一些问题，但整体上确实是十分qiáng盛的，据我所知，柳伴溪这个人的弱点，的确不在美色上。所以，贸然与陆安王发动战争，在名义上也难以说得过去。这一把，我们要赌。赌他心中还念着几分你们的旧情。他最大的弱点，就在重情重义上。哈，这么说来，他这个人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连我都有些喜欢他了呢。”福雪康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