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宠姝色(138)
车厢里的酒香味浓郁不散,就连蔚姝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浓郁的酒香。
谢秉安:……
酒量真差。
他抱紧蔚姝,拿起酒壶痛饮一口,用果子酒的凉意压□□内不断上/涌/的燥/意。
长安城离猎场的路程有些远,马车行了一日,暮色将至才到达,山里不比长安城,尤其到了夜里,风冷的刺骨,俨然像是寒冬来临般。
风声萧萧,带着呜咽声。
蔚姝窝在谢秉安怀里睡的香甜,她在睡梦中好似被火炉包裹,身子热乎乎的,脑袋在那堵怀里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谢秉安垂眸看她,清冷的凤眸覆上难得的笑意。
她倒是睡的香甜,对他毫无设防。
马车逐渐停下,周围想起嘈杂的声音,火把在山头蜿蜒成龙,将漆黑的夜照的亮如白昼,风声呼啸在车窗外,卷起秋夜的一缕寒气吹进来。
蔚姝嘤/咛一声,睁开惺忪的眸,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她抬手揉了揉泛酸的鬓角,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动惮不得,腰身被用力束缚着,迫使她毫无间隙的贴近一睹温热的胸膛。
熟悉的,清冽的气息顺着鼻尖侵袭,头顶传来一道低沉戏谑的声音。
“娘娘睡的可好?”
蔚姝错愕抬头,对上一张黑色鎏金面具时,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她她她、竟然睡在谢、谢狗的怀里?!
醉酒前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唇畔相贴的气息,肌肤被触碰过的颤栗一并刺激着大脑还处于混沌的蔚姝,她眨了眨眼,眼睫轻颤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用力推开谢秉安,扶着桌角踉跄的坐到一旁,愤愤的瞪向他。
她想怒斥他,可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憋回去。
是她先醉酒,又被谢狗占便宜,是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的在谢狗怀里睡了整整一日,凭什么先发制人怒斥别人?原先的有理也变成无理。
谢秉安碾磨着手指,指尖还残存着属于女人身子的温度。
温热娇软。
他掀起眼帘看她:“娘娘好生无情,把咱家当了一天的/床榻,醒来说走便走,一点留念也没有。”
蔚姝:……
她通红着脸颊,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她生怕被温九听到,紧张的抿紧唇畔,心里懊恼的,恨不得一棒子打死自己,怎会好端端的在谢狗怀里睡熟了呢?
营帐都已搭建好,就等陛下与各种娘娘和携带家眷的文武百官到来。
马车停下,蔚姝狠狠剜了一眼谢秉安,轻提裙摆,头也不回的走下马车,她在马车外没见温九的影子,云芝走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温九说他去探探路,到时咱们逃跑时,不至于跑错路。”
蔚姝心里一暖,轻轻点头:“我们先回营帐等他。”
主仆二人走远。
东冶对远处的潘史摆了摆手,示意他:娘娘走了,你安全了。
潘史背靠树干,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假扮主子,得娘娘的关心,承受主子的眼刀,他这辈子还没这么心惊胆战过,这差事他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
东冶掀开车帘:“主子,到了。”
“嗯。”
谢秉安走下马车,迎面便见皇后走到他跟前,华丽的宫裙逶迤在地,头冠凤冠,妆容端庄美艳,美眸里跳跃着摇曳不息的火把:“秉安,今晚来本宫营帐,本宫有事与你谈一谈。”
似是怕他又拒绝,皇后脸色沉下,语气厉色几分:“本宫可不希望掌印大人一而再的忤逆本宫。”
谢秉安垂下眸,上挑的眼尾裹挟着极冷极淡的凉薄,他眉峰虽舒展,可身上的气息冷且沉,就像是深渊里浮沉的暗色,永远也让人看不透。
他道:“奴才先回营帐换身衣裳。”
皇后脸色稍缓:“嗯,本宫在营帐等候秉安。”
谢秉安:“恭送皇后。”
晚膳都送到各个营帐里,主子们用过晚膳后便都歇下了。
夜色浓郁,营帐外风寒刺骨。
营帐内烛光灼灼,暖意怏然。
蔚姝换了身青烟色的衣裙,时不时的走到帐帘外看一眼,帐外只有东厂锦衣卫与禁卫军,不见温九的踪影,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他还未回来,别是出什么事了。
谢狗只手遮天,他莫不是知晓了她们的计划,将温九关起来了?
蔚姝越想越坐不住,她起身走出营帐,云芝急忙跟上去:“小姐,你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