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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春娇 作者:过春雪_第163页

作者:过春雪 阅读记录


狱卒看也未看众人,冷漠地又念了几个名字。

被念到的人面色皆惨白,若是有不走的,狱卒便上前,拖着人往外走。瞬间,哭声和反抗声充斥在牢中。

陈在溪等众人散去,才知道大家大家到底在惧怕些什么。

抬步走去找陶婷,光线太微弱,她看不清人便开口叫了好几声,却没人回应她。

陈在溪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怔愣了下,她才继续朝前走。

空地上堆了几个人,颤抖了半天,她将手放上去找陶婷,一摸便摸到满手湿润。

血。

全是血,全是血。

凑近看,眼前几人的衣裳破裂,大抵是鞭痕。血迹弥漫开,若是再细看,几个人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

杏眸已然湿润起来,她颤着手,勉强将陶婷从其中扒出来。陶婷的状况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比起剩下几日,她身上只有鞭上的痕迹,让陈在溪松了口气。

陈在溪不停唤她名字,双手紧紧握着她,沾了满身的血。

哭叫落在人耳边,已经昏过去的陶婷还真被她唤醒了。

看着女孩湿漉漉的眼眸,陶婷眯着眼,无力道;“妹妹,我同你说,若是有人叫你,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不要犹豫,会被人看出来……”

她一连说了三句不要犹豫,连闭上眼以后都还在嘀咕。

陈在溪知道她未死,松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惶恐席卷着她。

轮到她们时已经过了许久,狱卒好像并不知剩下人名字,只用手点,再一个一个地拉出去。

这是一条很长的路,长路两旁的房间都用铁栏围好。越往深处走,死气越重。

陈在溪没忍住侧头看了眼——

蹲在地上的男人脸已经被毁,头发也被剪得稀碎,男人的一双眸死寂沉沉,直直盯着人。

她不敢相信这竟是活人。

一路上都不敢乱看,只埋头往前走,手腕直颤。

狱牢中最深处的屋子,是用来给犯人用刑的。陈在溪被推进屋,还踉跄了下。

屋子里点着灯,最右面的墙上挂着刑具,密密麻麻一片。已是春日,正前方还燃着盆火,烙铁摆在一边。

陈在溪见了忍不住朝后缩,下一瞬,却被人猛地往前推,左右手都被人挟持住。

长桌旁,一个狱卒拿着笔,问:“姓名?”

她不敢犹豫,“陈在溪。”

“同罪人石进是何关系?”

“不认识。”

狱卒看了眼她,抬手写了句,又问:“白淮县知县,你不认识?”

密不透风的屋子,被烧得通红的烙铁,陈在溪想着想着缩了下,手臂就被人用力往后扯。

她何曾被这样对待过,回过神磕磕巴巴地解释,语调里已经带着哭腔:“我,我是江阳人,是被人送过来的,我不认识。”

“江阳?”狱卒听见这句,摸了摸头,“江阳人怎会在这?”

“我也不知道,”她抽泣了声:“是,是被人送来的。”

“送来的?”狱卒翻了翻手上的书,“张漳认识吗?”

陈在溪摇头。

狱卒已经不耐起来,“张大人,江阳的县丞你不认识?”

陈在溪还想摇头,脑海中却有什么画面闪过,她忽而想起那日,在舅舅身旁的人。

舅舅好似就唤他张大人。

这件事会牵扯到舅舅?

想到这里,陈在溪犹豫了一瞬,身旁便有长鞭高高抬起,似是她在不说话就要落下。

心脏提了起来,她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敢细想。

越紧张越乱,她不知舅舅同那人是何关系,因为害怕,心脏一阵绞痛,冷汗密布在额头上。

在牢中关了两日,她滴水未进,此刻情绪又如此起伏,身旁的鞭子还未落下,陈在溪就先昏了过去。

狱卒将她扔在地,有人抬脚踢了踢她。

与此同时,身后的木门被人拉开,方才审问陈在溪的狱卒放下笔,连忙迎了过去。

推开门的是十一。

江阳和仙凤那边的案子还未处理,十一来这一趟,是想来看看审出来些什么。

“十一大人……”

十一有些不习惯,只摆了摆手道:“叫我十一就行。”

他对着室内张望了眼,见倒在地上的人影以后,十一随口道:“这是?”

狱卒立马解释:“十一大人,这女人跟江阳那边的案子好像有牵扯,但是人已经昏过去了,我们正想叫醒她。”

十一点头,示意他快些。

一个狱卒连忙端着盆水上前,另一个狱卒扯着陈在溪的头发往后仰。

十一打了个哈欠,从上京来江州的这一路他都没睡好,现下也有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