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宫(58)

作者:未曾识惊鸿 阅读记录

“谢家也是皇帝你的母家,可别忘了当日若没有谢家的支持,你这皇位哪里坐得稳。”谢太后言辞间带了怨气,尝试通过恩情来交换,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上了教训人的口气。

“朕姓裴,不姓谢。再说了,当年谢家没有别的选择。”

先太子离奇身死,朝野震荡,本稳定的局势随着这一声惊雷变得波诡云谲,一时之间风云巨变,各路人马蠢蠢欲动,皇室子弟都被拎出来溜了一圈。

当年裴怀度也不是稳操胜券的,毕竟他入朝不久,根基不稳,又不得圣宠多年,比不得在京都的其他几位皇子。

也是在这时,谢家迅速调整了目标,先太子死后,他们手里的牌只能压倒裴怀度身上。可他们也有诸多的顾虑,裴怀度血性未除,与谢家关系浅薄,日后的路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争夺从龙之功,本就是一场赌局。

谢太后语塞,听他这番话后霍然起身,面色变了几番,“你身上还留着谢家的血。”

“太后稍安勿躁,此次处置的官员没有过多涉及谢家。况且,谢家这几年来还算安分守己。您真正想问的是颜家吧。”

“没错。颜家是不是查到了当年阿灿死的真相,所以才招此祸患”

闻言,裴怀度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反而抹开了一点笑,只是那笑冷得很,让人瘆得慌。

原来如此。母子俩每每争吵,总绕不过先太子这个话题,不是没否认过,可她认死理了就是裴怀度为了登基杀了裴灿。

“不是。”

谢太后显然又是不信,她怒气盛满而来,堵在胸腔里,她向来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直言直语。

“孰是孰非哀家查后自会知晓。只是颜家好歹也曾毫无保留地襄助你,何必赶尽杀绝。”

这几日本就为颜家一事心烦,听这话更是不耐,裴怀度起身,负手而立,一幅不合作不多说的态度。

“朕自有分寸,后宫不得干政,太后逾矩了。”

又是这样的收场,每次他们都会走到这一步,谢太后气到发抖,伸出手指指着裴怀度,“你便是这样的态度对你的亲生母亲。”

裴怀度转过身来,风姿卓然,挺拔如松,声音清越有质,语气平淡,像是在话家常。

“若是亲生母亲不配做母亲,那儿子也就不会做儿子。”

谢太后的手僵停在半空,不配二字像是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

“更何况朕的玉碟上的生母写的是苏贵妃,太后忘了吗?”

一句结束了他们之间全部的对话。

最后谢太后是被郑明好言好语劝出去的,谢太后甩了甩衣袖,冷笑一声便走了出去。

***

日子如流水过了,很快到了沈镜安要给缪星楚解毒那一日。

为着这件事,沈镜安已经筹备了许久,停了手中许多的活计,又亲赴南疆,风餐露宿风尘仆仆,还没修整几日就被裴怀度找了出来。

普宁观华宁堂。

沈镜安挽起了衣袖,手中拿着一个瓶子,眼睛盯得紧紧的,但嘴巴是没半点歇下,“我说人家都要走了,看你没半点反应啊。看你也不像是对她无意的样子,怎么?舍得呀?”

手不停捣鼓着,桌上铺开一大片是准备的器具。

裴怀度拿着刻刀雕刻着手里的一块木,仔细刻下一块,吹了一口气将木屑吹去,目光灼灼,那认真严谨的样子,还以为是一个技术老练的木工。

听到沈镜安调侃的话,他蹙眉,显然是不想答。

耳边却缺了该有的动作声,裴怀度停了动作,扭头看向了沈镜安,他环抱着臂,俨然一副你今日不说我就不干的态度。

若换作他人,裴怀度早就拉下脸来了,可沈镜安跟随他多年,一同出生入死,早已脱离了一般的主仆关系。

视线回到了木雕上,裴怀度冷嗤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挽留过?”

沈镜安啧啧两声,“裴景明你也有今天。”

不愿在这听他冷嘲热讽说道些有的没的,裴怀度起身往回走。

留下沈镜安一个人动着手配药骂骂咧咧的。

屋内寂静,裴怀度屏退左右,一个人坐着闭目养神,手支着头,眼皮缓缓合上,浑身散发着颓累的气息。

近来诸事纷杂,颜家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赈灾之事在紧锣密鼓的安排,又要分几分心神在缪星楚解毒上。

他曾未合眼两夜,就是为了空出时间来看着她解毒,若不来,总放不下心。

捏了捏疲惫的眉心,裴怀度眼皮微动。

室内落针可咿嘩闻,博山三角足香炉里点了香,让人沉心静气。

似有袅袅青烟升起,营造出迷蒙的一片光景,稀碎的光影中,人的身影也变得朦胧不可见。

转眼出现了床榻上揉皱的纱幔,散落的衣带,细腻润白的肌肤滑腻,隐隐匿入半穿半脱的衣裳下。

含一汪秋水的剪眸看着他,水洗的黑曜石亮如晚星。裴怀度下意识伸手盖住她的水亮的眸,“莫要这般看我。”

作者有话说:

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只有日三了。

今天出门了事情有点多,明天一定日六补上。

下章女主就出现了。

第47章 缱绻

沁人的兰香幽幽钻入鼻尖, 裴怀度的鼻息微顿,酥麻从手指尖所触摸到的细腻的肌理蔓延开来,掌心被小扇轻轻挠着,贴合处的温热让他心头微动。

如梦似幻, 看得不太真切了。裴怀度手心似有湿热涌出, 晕开一片温软, 他将宽厚的手掌拿开,掌下之人的眼里浮着一层水雾, 如烟柳画桥的江南, 氤氲中的雨雾,让人心神震荡。

指腹擦去泪水, 裴怀度有片刻的恍惚, 像是在某一刻有过这般的动作, 泪如泉涌,粉面芙蓉, 半遮半掩的衣裳掩盖不住玲珑的曲段。

耳边清越声传来,她说她要走, 下一秒她身披灰白色的斗篷,掀开马车的帘布, 钻了进去,一点衣角就这样消失。

心陡然空了一块, 好像那衣角割开了他心的一部分, 然后空荡荡的人间里,只有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那日天气晴好,就连离去都看得清清楚楚。

裴怀度就站在远处静静地看, 看那车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车里的人许不会再见到。

还记得那日人群混乱中, 她看不见,被奔逃的人挤开,慌乱中她险些摔倒在地,那箭镞朝这头来,她苍白着一张脸,却强逼自己镇定下来,喊着丫鬟的名字。

不知为何,心微动,拦腰将她抱上马,她整个人在他怀里,颤抖着挣扎。

见惯了她从容自若诊脉的样子,这般情态像是一只被蒙住眼睛被抓起来的猫一般挣扎个不停,用小肉垫试图拍打那作乱的人。

下一秒回到床榻之间,手心的泪滚烫燃烧,他荒唐地生出了些占有欲,低沉的嗓音清冷而嘶哑,

“别走。”

他惯来冷情,小的时候被亲生母亲扔在了荒废的宫殿里自生自灭,最多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站在青石板的阶梯上,摸过一块块墙砖,数着天边略过的飞鸟。

那时他便知道,他是被抛弃的。他曾拿枝条在尘土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可雨下后便留不下痕迹,泥水冲刷,枝叶枯败。

宫墙上刻着印迹,在岁月的侵蚀后衰朽。

记忆里一闪而过的光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圆圆一张脸,插着腰神气得很,拿一个荷包的糕点换了一把杂草。

可惜后来再也没遇到,像是黄粱南柯,醒来后不知所措。

正当他以为会这样长大,这样老去的时候。他的母亲从败落的宫殿里接回了他,驱寒问暖,给他穿上新衣。

几日后他作为质子踏上了远离故土的征途。

在那里,穿上的新衣被扒下,不怀好意的人接近,先是打趣后是殴打。

在经过无数次的殴打和反抗无效后,他终于站了起来,冷面如锋,手起刀落。

战场上数不尽的厮杀,鲜血祭奠亡灵,他一袭战袍,奔袭百里,立下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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