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没有打扰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不会。

虽说还是像往常一样，他们以“骚比冰雕”相互称呼，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关系还是无法改变。该有的尴尬与沉默，也不会少。

这是萧恒的感慨，又很奇怪的是，到了顾樊拖着他的后背护他下车的时候，她一时间可以忘记所有。

萧恒在偷师，学切水果，拼盘。

“朽木不可雕，智障就闲着吧。”顾樊像是赶着他，也的确是在赶他，万一他出事，单从道德上讲，顾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能多学一样也好。”萧恒附上惆怅，毕竟，迟早，只要自己照顾自己的。

实验室位处郊区，却也算是整个郊区最先进的地方，毕竟连外星人都住进去了。所以，相比那里面五味杂陈的药品气味，顾樊更想端上果盘，坐在石路边的花坛，赏那些尚未看厌的风景。

陪同萧恒。

“我听说地面越粗糙，摩擦力越大，越防滑。”顾樊在楼梯口扶了就要狠摔一跤的萧恒，他暗指石子路，不远处密密麻麻地铺满在半米宽小道上的鹅卵石，绝会为他带来想要的摩擦。“你介意试试吧？”

“嗯？”

“脱了鞋，试试这种天然按摩。”

“你开心就好。”

脱了鞋，顾樊敢为人先地踏进石子路做示范，在坑坑洼洼的地面，双脚承受自身的重力，痛感由经脚底源源不断地送上来。

萧恒看着都疼。顾樊却执着而坚强：“不疼，一点都不。”

按摩脚底但这方法，确实也忒怪了。

坐在花坛，发黑的苹果让他们无从下口。既然顾樊都嫌弃他们，萧恒也从了。“算了倒掉。”顾樊走近垃圾桶。

很意外，出现了他们以为已绝迹的景和人，老乞丐一身褴褛，干瘪如秋叶的手捣着发着恶臭的桶。“相比那些，这个至少好点。”顾樊没有多想，只是把盘子递到他面前，他更没有多想，几乎是狼吞虎咽。

饥不择食。

在这个就要实现全面小康的社会，一点点不美好的存在都让顾樊难忍，萧恒站在一边，也看在眼里。

谁都渴望被善待。

第24章 洗澡意外

和之前在校园里的所见大有不同，走在顾樊身边，萧恒分分秒秒都能看见他的温柔，看得见还有看不见的温柔。

他温柔，所以他拼命留住想救出冉汐莫，或许不只是为了私欲。这样的联想，萧恒感到欣慰。

萧恒不太知晓King的意图，只是一如既往地为他铺好甚至去做他的每一步棋。第一次把冉汐莫关起来，King要求他去问追问冉汐莫各种问题，后来，还逼过他帮冉汐莫洗澡，冰者在地球，也要懂点规矩。再后来萧恒怀上了，King又命令他安静养胎营养液爱喝不喝，保住人就好，萧恒觉得，自己应该比King还失望。

“还不好吗？”啃着烤全腿，翘着二郎腿的顾樊说得云淡风轻，他没多想，没动烦人的脑。

“你就忘了，我现在可套不出冉汐莫的任何消息。”

顾樊茅塞顿开，逼着萧恒叫出黑老大。

“怎么，非要我把条条约约拿出来，你才会相信？”king站在顾樊面前。

“那倒也可以。”顾樊回答。

“真麻烦。”king冷笑，他不喜欢仪式和保证书，因为明明都没有那么正式。他只喜欢口头上的：“你保护好你的小迷弟，我保你家冉汐莫不死，而且永葆青春。”

……“说什么？”顾樊越听越懵。

“果然如此。人的思想限制和所受的文化教育程度有间接或或直接的关系。这种事，我是局外人，不必强求你。”king所言。

顾樊觉得甚是。

是谁，在什么时候，填埋了他的梦想？使他碌碌无为，受限制？

回到房间。

“king都跟你说些什么了？”萧恒打开淋浴头捂着腹部。

“没什么。”顾樊一反常态，惜字如金。

“那……”萧恒主动得一本正经，“因为这个，你可以帮我洗澡吗？”

也罢，他的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所以顾樊毫不加修饰的“不可以”，对萧恒来说影响不大。

萧恒只是站在玻璃般光滑的地面上，他让自己保持平衡，又选择了最危险的淋浴。和许多个过去一样，并无差别。

自己，一个人。

出了卫生间的门，顾樊就一头栽在床上，并不困，只是应了某个网络不知名写手的话，他只是图个心安。有一种分明真实的疼痛拧结在心，摆不去，脱不开。他感受到水声袅袅，即使带着耳机，除网红歌手的那段长鸣外，几乎什么也听不到。

那就拜托你小心点了，萧恒。

嗯，会的。萧恒冲洗了身上残余的泡沫，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重心不稳，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