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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囚 作者:石酒月_第136页

作者:石酒月 阅读记录


“你刚才说什么?”

“呵?我说什么?”寒珒似乎很乐意再骂一次,恶毒阴冷道:“我说你个贱人,小时候抢我哥,现在又想抢我老婆!”

向北一脸色灰败,腹部的疼在此刻似乎蔓延到了全身,最后又汇聚到心脏,痛得像要裂开。

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自欺欺人地艰难开口:“你是认错人了吗?”

“呵呵?被戳到脊梁骨了?不敢承认了?”寒珒吐得块,陈祈眠见向北一十分不对劲也不让人靠近,只能先捂寒珒的嘴,但捂也捂不住,寒珒满口血但他身残志坚志坚:

“你都和我哥结婚了还不承认?短短几个月就能让他对你一辈子爱之入骨也是一种本事。只是可惜,结了婚也治不住你勾引人的毛病!还妄想勾引我老婆!你怎么不去死!”

“寒珒!”陈祈眠吼了他一声,忍无可忍道:“我们只是偶然在这碰到了!你发什么羊癫疯!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沾花惹草吗?!”

寒珒似乎要开口说什么,蛋“嗡嗡嗡——”的像是大号割草机发出的声音突然从不知何处传来,由远及近,随着山间的风一阵阵刮来。

地面上的所有人包括失神的向北一都被这声响吸引了主意。

“什么东西在响?”黑蛋不知何时跑了出来,面对突然多出来的几个怪人,害怕地贴在向北一腿边。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了,几人都寻声望向山头,但夜色笼罩,什么也没能看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祈眠,他凝眉问寒珒:“你的?”

寒珒也面露疑惑,“不是。”他都翻山快到山脚了才想起来直升机,他的现在还在来的路上呢,不会这么快就到。

“北一阿,这什么声音哦?”屋里听见动静的几个老人也纷纷出来,询问间均一愣。

老人视力都有所下降,灯又相对暗,所以边奶奶也没看清向北一面色的惨白,她走近了一些开口道:“这些也是北一朋友吗?来得刚好,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但在转脸看到寒珒时北吓了一跳:“哟!这孩子,你怎么满嘴的血哟?你是摔了吗?怎么浑身的泥。”

向北一身子发僵。这是直升机的声音。但寒珒说不是他的。

不会,不会这么巧的。

“北一哥哥,你的菜篮子掉了。”黑蛋仰着头。

周糙安静了一会儿,沉默在所有人只见流淌,各怀心思。

最后向北一打破这观望中的沉默,他对边奶奶说:“奶奶,没事,我朋友有点事情来问我。响的是直升机,没事的,你们先进屋吧,我们等会再进去。”

向北一压下发酵在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的痛,抱着今晚最后一丝侥幸自欺欺人。

“这样阿,那快点进来,饭快出锅了。”

几个老人回屋,小赵也出来把黑蛋抱走。

那嗡鸣声也越发靠近了,终于,红绿白的航行灯闯入视野,最后悬在正上空,压低,再压低。

“哦,原来是我哥来抓奸阿。”

寒珒挖苦的声音响起,陈祈眠担忧地朝向北一看过去,而向北一今晚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在此刻终于还是死于灰烬。

他僵直着身子,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此刻由于惯性跳了出来,告诉他:快跑,躲起来。

但他身体僵硬,脚下怎么也迈不出去,只能站在一圈又一圈的风浪里,任由嗡鸣和风浪卷过桃树林的呼啸灌进耳朵,一路直击心脏,又裹挟着刚才得到的还未来得及消化的真相,在他体内咆哮横行。

软梯缓缓进入视野,向北一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是可以被一双眼睛捕获的,即使那双眼睛隐匿在黑暗里看不清形状。

头发在风浪里散乱飘逸,透过纷飞的细丝,向北一终于看清了那双眼睛。

某些深埋于心底的东西在看清那个人的所有轮廓的此刻破茧而出,脑海里另一个声音生长、变大、甚至有了回音,这道声音对他吼:蠢不可及,向北一,你这个蠢不可及的人类!

那个人松开软梯,一步步朝他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啪啪啪——”浑身泥的泥伤的伤,甚至嘴上还挂着血也不耽误寒珒犯贱,他双手拍了两下,冷嘲热讽的:“精彩,这戏真好看。寒邃,哦不,哥,好久不见阿,来抓奸阿?”

下一秒,“呃——”“砰——”

犯贱的人猝不及防飞了出去,本就挂满血的嘴里又吐出了一口猩红。

面无表情收回腿,寒邃冰冷的视线移到了陈祈眠身上。

也许是寒珒的前车之鉴,看清寒邃意图的三个寒珒带来的人飞速挡在陈祈眠面前。竟是都忘了去扶自家老板。

一报还一报,这一脚是寒珒该的。陈祈眠瞥了一眼倒地起不来的人,想和寒邃解释些什么又实在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陷在僵滞状态里的向北一终于在这时候苏醒,寒邃也终于在此刻转身。

时隔一年,四目相对,一个冰冷一个无措。

第100章 回家,我带你找

向北一不知道自己看着那双眼睛到底静止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这静止的时间里脑袋是否有想过什么还是持续一片空白。

只是在那双眼睛靠近时才发现,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他和寒邃。

而感知的清醒让他发现自己的眼眶很热,鼻尖很酸。是一种在此时此刻显得十分莫名其妙无从解释的感受和反应。

但事实就是,他一眨眼,眼尾就湿了。

而寒邃眼底黑沉一片,无数个疯狂的想法持续翻涌,但在失控的前一秒又悬崖勒马。

他的目光在向北一身上一次又一次扫动。

变了。头发长长了很多,有些凌乱,也没有以前有光泽。还是瘦,但露出来的胳膊上可见一层薄肌,比起从前多添了一丝力量感。

只是手臂上、随意挽起裤腿而露出来的小腿上都有细细碎碎新旧交替的伤疤,不是很深的伤疤,像是草片割据的伤口,有些结了痂,有些还泛着红。

身上的衣服有些旧了,也洗得没了形,虽然相对有些落魄,但多了份慵懒痞雅,气色也健康了很多。

此刻站在那,红着眼眸流着泪安静地看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如何。

寒邃对着那双眼眸,终究还是把心里不断抽丝发芽的 恶劣想法压回种子的形态,收进暂时不忍打开的布袋。

他向前走了一步,静立的人没动,不后退也不向前。可能是知道自己跑不掉,所以又准备像从前那样,伪装接受,等到有朝一日又逃之夭夭。

“该回家了,小北。”寒邃声音不似从前对他那般温和,很沙哑,低沉,也冰凉,眼神也压得沉,他问:“哭什么?”

向北一的脸颊上抚上一只有些粗糙的手,脸颊上的泪水被擦拭,但却越流越多。

“还是这么怕我么?”寒邃靠近了一些,抬起他下巴问。

向北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要问他怕寒邃吗?在今天还未见到寒邃之前是怕的。

现在呢?怕吗?不怕的。

只是他嗓子酸哑,张不开口,也说不出话,像被上了锁。

肚子揉上一只手,轻轻地按了按,被踹的疼痛又复苏般开始从心脏缓慢回流了一部分,只是向北一嗓间封住他声带的锁却突然碎了,细小的闷哼就那么溢了出来。

向北一条件反应地躬身躲避寒邃压在他肚子上的手,但又被拉了回来,T恤被卷了上去,腹部就露了出来。

“很疼吗?”寒邃垂眸看着,眼底闪过点惊讶的同时咬肌动了动。

可能是因为这一年里在山里野惯了,摔得皮实,抗揍性提高了,最初那一阵疼之后,他现在已经没有感觉到太疼。只是被踹的时候他站在一个斜面上,后退的距离显得有些夸张。只是不知道寒邃怎么知道的。

“疼。”向北一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向北一抬眼看着寒邃,而寒邃也垂着眸看他。向北一在他眼里找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有找到他想看到的东西,感到一丝略微的尴尬,缓缓站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