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被这种可能性逗乐了，他记得自己身为人的身份，永远不可能成为所谓的邪神。

“快要成功了。”

在江浪开口说话后，他和金潮的面前突然蹦出来一个系统框，通红的字体显示着系统此刻的慌乱。

【警告！警告！有未知生物入侵！暂停关闭副本进入通道！请所有玩家尽快脱离副本！】

江浪挑了挑眉，没想到系统只关闭了进入通道，没有关闭出行通道，还允许玩家出副本呢。

这么一看，系统还怪善良的。

不过开什么通道都和江浪无关，他和金潮出不去，先不说他们俩没有完成任务，没有达成出副本的条件，就说此刻他和金潮作为桥梁，走出副本，那不就半途而废了吗？

“你会后悔吗？”

此刻，面对满屏幕血红的系统警告，江浪才有心情问金潮。

金潮低声笑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眼眸倒映着江浪的模样，江浪此刻绝对算不上帅气，他脸上全是血，肤色青白暗淡，闭目后，最后的生气也消失了。

他是那么的狼狈，看上去很是恐怖。

但金潮觉得，江浪一如既往的帅气，他伸手抚摸过江浪的脸颊，指尖沾染猩红血迹，也将血迹在江浪脸上抹开，如同一片红梅，落在金潮的心上。

“不，能与爱人生同衾死同穴，再无所求。”

金潮很少会说直白的话去剖析自身的心理，但是此刻他愿意敞开心扉，同江浪说明白他心底的想法。

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可他们早就已经心心相惜，愿意一起共赴黄泉。

江浪低头笑了一下，“油嘴滑舌，我们可不一定死。”

“那不是更好？生同衾死同穴，全都能实现。”

金潮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纯粹是为了减轻他和江浪的负担，转移注意力，他们有可能不会死，但更大的可能是会死，在死亡面前，很少有人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桥梁，已经彻底搭建完成。

系统又跳出新的警告，这次只有一个系统框，里面的文字，已经成为乱码。

江浪能感觉到，他连接上了一个巨大的意识体，又或者是数据流，庞大的数据与连绵不断的呓语冲击，左右耳听到的声音分裂又相似，惊恐地喊叫，卑微地祈求，人们为了自身欲望而发出的声音，不停污染着江浪的精神。

他的精神值下降更快了。

不过江浪已经完全无视了这件事，随着特殊体质再一次被触发，他的体质下降了三十点，他七窍流出来的血更多，精神却更加兴奋。

他不光能听见那些祈祷的人在说什么，还能看见系统和邪神打得战况如何。

一场无声无息的战斗，精神污染的对撞，或许会碰撞出更加强大的精神污染集合体，也或许会互相净化，消散在虚空。

江浪觉得是后者。

因为系统和邪神就不是一个体系，如果是邪神之间的对决，或是系统之间的对决，赢者通吃，大概真的能如同养蛊一样，养出一个强大的王，但是他们不是一个体系。

不是一个体系，就说明他们只能消耗，不可能从对方身上汲取能量，恢复自身。

打吧，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好同归于尽，才不枉费他和金潮赌命一场！

时间在等待中变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身体的疼痛随着精神的亢奋，也逐渐消失。

江浪不知道度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一天，又或许更长。

他的精神力消耗速度变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触发特殊体质，这场战斗也即将到达尾声，终究是系统更胜一筹，不是主场的邪神，根本打不过系统。

系统比江浪想象中要强大。

不过系统就算最后赢了，那也是惨胜。

江浪觉得他可以背后捅一刀，送系统最后一程。

想到就去做，江浪从来都是一个行动力强大的人，于是在系统终于勉强将邪神赶跑，以为解除了一次危机时，它的玩家给予了它重重一击。

数据流凝结而成的意识体闪烁几次后，在精神力的攻击下彻底散开，化作莹莹点点的光，在天空的尽头消失。

江浪睁开眼睛，他看见副本的世界摇摇欲坠，面前的金潮面带错愕之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或许会死，或许能活，愿意与我逃命一次吗？”

江浪伸手握紧金潮的手。

金潮毫不犹豫地反握回去，“当然。”

在副本溃散中，他们的身形也变为点点萤火，不知散在了何处。

在外面等待两人的秦霜等人焦急不安，本来什么都没发生，突然系统跳出了红色警告，随后他们发现自己无法进入副本了，同时又发现系统的面板开始褪色消失，就在刚刚彻底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