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凉：“……嗯。”

许星辰问他：“你不想跟我干吗？”

郁凉双手捧着杯子，他心里确实想跟着许照眠，但是……

他摇了摇头：“没有 ，我会努力的。”

目前他们这个小团体暂时定下来，而这个部门，主管是姓罗的，副主管是许照眠，看似地位高，但没实权。

许照眠也不在乎，照样咸鱼躺家里，让星辰跟郁凉两人一块跌跌撞撞的在职场里找感觉。

只有遇到什么棘手复杂的，许照眠才会教他们如何见微知著，点拨两句，次数多了，郁凉跟许星辰看向他的眼神，犹如隐居山林的老人，深不可测。

许星辰说：“哥你不会是扫地僧吧？”

许照眠边喝边皱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扫地僧多难听，请叫我超级天才，谢谢。”

“……”

这期间，以许星辰跟郁凉的资历，是没办法单独拿下一个大项目来做，都是蹭别人的项目，而且还是沾了许照眠的光才让他们蹭的。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这个小团队，很糟糕，但也有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打破这个死局的还是在星辰毕业一年后的事情。

许照眠在罗主管那成功抢了一次项目投资的机会，这会儿他们在愁资金的问题，财务那边批下来的资金有限，但项目体量大，只能压一压，但压不实了。

罗主管心中纠结，既不舍得这份项目带来的收益，又不愿意放手。

这种优柔寡断的心态，最容易被人钻空子，许照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项目拿到手了，正好是关于系统改革方面，跟星辰的专业沾点边。

许星辰犯了难：“这……我们没搞过这么大的。”

许照眠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份项目的体量：“没做过就要做，什么都要有第一次，你现在是许经理了，在公司别叫我哥。”

许星辰正了脸色：“许主管，那这个项目……”

许照眠对他笑了笑：“没钱，就找最有钱的地方，知道吗？”

郁凉灵光一闪：“是银行。”

许星辰掏出手机：“我这边有之前接触过的，我马上联系做调查。”

打响他们三人第一个项目的鼓声就这么开始了。

许照眠只负责在幕后指挥他们怎么操作，怎么谈判，只是新人来讲他们比较容易出现失误。

历经千辛万苦，这个项目还是谈了下来，许星辰抿抿唇，看向他哥的眼神特别复杂又崇拜 。

简直是太厉害了吧，连对方什么情绪，会说什么话，都能猜得七七八八。

有了这个项目做开头，后面几年许星辰跟郁凉像是打通任督二脉，在这个部门杀红了眼，做得风生水起。

许星辰学生时幼稚活泼，如今站在一圈人中间谈合作，讲技巧，甚至还画大饼，一步步走来，已完全褪去当年青涩。

许照眠感觉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当然也有一部分得益于上辈子云成礼收购许氏时，撑在最后的是星辰。

晚上有庆功宴，许照眠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就被许星辰，现在的许主管给拉起来说一定要去，说完在他床上翻滚。

许照眠顶着一片幽怨的云看向他：“多大了？”

许星辰一本正经：“二十五。”

说完又扑上去：“但在哥哥面前，我永远十岁。”

许照眠一把推开他起床：“想得美。”

洗漱时，看着镜子，许照眠眯了眯眼睛，忽然惊觉今年自己已经二十八了。

“……”

我去，老的真快。

许照眠擦掉脸上的水珠，皮肤在暖色灯光下细腻莹白，心里还算满意，也不是很老。

许照眠动作一顿，把洗脸巾一扔，他这么关心老不老干什么。

正常人就是要老的！

他才不是怕以后陆煊认不出自己而担心脸的问题。

天杀的，他竟然比陆煊大了几个月。

到了晚上的宴会，许照眠以许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出席活动，年纪上来了，责任也上来了，不干活，也总得露露面，告诉大家 ，他还活着~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许照眠在其中推杯换盏，交谈甚欢，最后笑得嘴都僵了，才自己一个人靠在自助区那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以往这种宴会都是无聊的，到了中途，许照眠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手机，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打开旧微信。

说起来也是挺微妙的，工作后他直接换了个新的微信号，原意是跟私生活分开，结果发现他压根没什么朋友。

许照眠看着陆煊一直没变化的头像，心血来潮给他发了信息。

等了半天对方都没回复。

许照眠心里冷笑一声，辣鸡。

姓陆的，都是大辣鸡。

就在这时，前面一道阴影落下，许照眠敛去眼底的失落，抬眸看去，是刚才跟他说话的年轻男士，叫啥名字来着。

记不起了。

对面的男士给他递了根烟：“我之前就听过你的事了，没想到你现在也走上正轨，恭喜你啊。”

许照眠是不抽烟的，他低眸瞧了半天，加上心情也不好，便拿了过来。

他只是咬着，往后一靠，微阖着眼，还没完全看清对方的脸，就看见他要起身帮自己点烟。

烟蒂点上的那一刻，散着猩红，飘着袅袅的烟，模糊了视线。

许照眠以为自己很生疏，结果也挺自然的，呼出的烟雾唤醒了不少记忆。

“说起来，今年发生挺多事的，比如A市那边，陆家内部要大洗牌了。”

许照眠有所听闻，但没怎么打听，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怕自己知道得越多就越想念。

“新上来的一把手，特别年轻。”

陆煊在B市上学时是个低调的大学生，许照眠很少带他出席各种晚宴，在这，自然没多少人见过他，知道他。

许照眠忽然来了兴趣：“想合作？”

“谁不想跟陆家合作，但也只能想想而已。”年轻男士忽然想到什么，“不过有消息，听说他们有个招标项目，目前还没公布，只是范围很广，不局限在A市，这是那位新陆总提出来的。”

还新陆总……

那陆泽雨呢，退休了？

他记得陆煊上位，陆泽雨就死了。

许照眠忽然想到什么：“他多大啊。”

“新陆总很年轻，不过才二十九。”

许照眠：“？”

“确定？”

“是啊，那位陆总被接回去之后重新办理了身份证跟户口，是二十九没错。”

许照眠：“……”

怎么还大我一岁了？!

晚宴结束后，许照眠将今晚得到的消息跟许星辰说了一遍。

许照眠：“我查过了，在下个月他们会公布招标项目，我们走一趟。”

山高水远的，陆家的招标项目不算特殊，许氏集团没必淌这一浑水。但许星辰想到什么，看向他哥。

许照眠抿着唇，车厢内昏暗的光线罩在脸上，眉骨以及鼻梁到下颌的线条都隐藏在阴影中，深刻立体。

许星辰凑过去：“是不是要找陆哥了。”

这些年他也有打听过陆家的情况，但很难，消息封锁的厉害，他隐约感觉到陆哥在那边生活得并不好。

许照眠表情不变：“谁说的，我不找他。”

“……”

“大项目，争取一下而已。”许照眠理智回归，“但也要看对方发不发邀请函过来，不然就只能自费去了。”

“自费也可以啊，如果项目值得的话。”

窗外的景色因为车速形成一道道细微璀璨的银光。

许照眠却看了许久，眼睛都花了，才开口嘲讽。

“呵，上赶着去找脸，我才不要。”许照眠丢不起这张帅气又天才的脸。

许星辰：“……”

还说不是去找人。

这天过后，许照眠打算上几天班，是这样的，他宽慰着自己至少也得做了准备才过去，不然别人还真以为他是去A市投靠陆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