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首歌(109)
赶来的王霏几人觉得情形十分惊悚,萧阈的低气压像膨胀过度的氢气球随时面临爆炸的风险,但黎初漾完全不care,两犟种没得劝,他们忙打圆场,呼啦啦围一圈坐下,表示都是朋友大家一起玩。
林魏赫坐宋千皓旁边,眼睑沉压,挥手叫服务生。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宋千皓抢先说:“为了庆祝姐姐回来,88瓶黑金黑桃A图个吉利吧。”
孟博和林魏赫不屑地瞥一眼,撑场面的事儿他们和萧阈早玩腻了,但宋千皓的示威无异于往烧起来的火里添了把干柴。
萧阈没什么表情,反正黎初漾什么都知道了,以前收敛,现在没必要,他朝脸快笑烂的服务生勾手指,简单吩咐几句话,服务生点头哈腰,拿平板的手激动到颤抖。
听得一清二楚的黎初漾眉心直跳,酒吧的套路早摸透彻,萧阈点的玩意纯纯烧钱,她忘了别的情绪,没有意识到自己没像过去那么在意彼此的差距,主动开口:“点那些做什么?”
萧阈脸色稍缓,食指敲膝盖,漫不经心地问:“心疼我的钱?”
她转脸,周身明显围绕层微薄愠怒。
他扬眉,头朝她偏,疯狂吸入她的发香,低声解释:“酒吧股东,底价,不贵。”
耳朵发烫,黎初漾暗骂该死的有钱人,不客气地回:“关我屁事。”
被怼,萧阈反而笑,手臂往沙发靠背伸,却搭到另一条男人的小臂,他握拳,闭眼头后仰,喉结微动,忍下想揍人的冲动,说:“今天怎么玩?”
无需核对眼神,林魏赫收到信号,说:“吹牛骰。”
孟博一下懂了,“我们绅士,女半杯,男一杯。”
王霏薛之宁说瞧不起谁呢,孟博附耳几句,她翻白眼,拿起筛盅摇了个花,往桌面反扣,“行,你们要装逼,别到时候躺着出门。”
“我没问题。”宋千皓看黎初漾,“姐姐你想玩吗?你要不想玩,我陪你换桌玩别的游戏。”
小男生的心机黎初漾轻易看透,撑着脸,脑子飞速分析所有对话,了然他们今天要整宋千皓,一个公司的人,她觉得没必要,“正好八人,两人一组吧。”
萧阈睨她,“怎么分?”
她握住筛盅,半开着从桌对面滑到自己面前,一锤定音地说:“情侣组,兄弟组,前辈晚辈组。”
萧阈伸出一根手指按她的筛盅,“双人有双人的玩法,输的double。”
黎初漾说好。
他盯她的脖子,下颌肌肉慢慢紧绷。
这时酒吧的激光灯大杀四方全场扫,DJ台高亢激情地报台号,LED满屏祝福词,同时门口通道头顶黑桃A酒瓶的美女帅哥队伍依次走出来,后面跟一群摇灯光棒的气氛组。
宋千皓说:“姐姐,酒来了。”
话音刚落,另一支送酒队伍出现,最前方四人肩扛金狮雕像,中间四人抬辇轿,纱幔之中坐一位双手捧酒的女人,他们身后的人全身戴霓虹灯管,双手捧冰刻的酒箱,所到之处升腾飘渺白烟,行至一半场子四周架起长枪礼炮,彩带金色闪片一发发往半空嘭嘭弹射,天花板下降灯框,衣着暴露妖艳舞娘吊在半空扭动腰肢,舞池正在嗨的人们伸手摸她们的脚和腿。
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的奢靡景象这一刻具象化。
全场沸腾狂欢,欢呼声此起彼伏,艳羡地注视两支队伍满场巡游,走向酒吧正中间最上方的卡座。
萧阈懒得理会附赠项目,直接叫人进入开酒环节,戴白手套的服务生恭恭敬敬,用注射器一点点从金莹剔透的酒瓶里抽取比黄金还贵的酒。
相比之下,被冷落的黑桃A就不够看了。
宋千皓脸上挂不住,心想他妈哪里来的款儿爷,闷声喝酒,有点想离场。
这不算完。
萧阈那票公子哥从卡座过来悠哉悠哉看热闹,稍微打量几番理会这一出戏,其中一位个高的打趣,“哥们一怒冲冠为红颜啊。”
“拿着酒滚蛋。”
萧阈回了句,接着用服务生怕漏一滴的酒,慢条斯理洗手,轻飘飘地说:“洗掉霉气,好摇骰。”
黎初漾:“。”
孟博瞅了眼脸变形的宋千皓,撑着林魏赫的肩膀,憋笑憋得直抽抽,“他是真的会气人。”
王霏对薛之宁小声说:“萧阈顶级逼王实锤。”
有钱又年轻的帅哥谁不喜欢,穿戴灯管的工作人员,来围观的俊男美女围卡座跳舞,男女通杀,一双双眼睛粘到萧阈身上扒都扒不开,胆子大的直接把上衣脱了,即刻被请走。
尽管如此,黎初漾仍旧眼花缭乱,脑袋阵阵发晕,萧阈注意力集中她身,感知她脸色有变,立刻示意人清场,然后筛盅往半空一扔,骰子飞,又快速拢回,反手扣桌面,微眯着眼说:“来,开始。”
前面试味小菜,现在上正餐,他一副今天不玩死宋千皓不罢休的样。
黎初漾没想到萧阈是十足的老手,心理素质和脑子堪称一流,也没想到宋千皓蠢到无可救药第一局被萧阈诈得乱了阵脚,八个人四十个骰子,叫出三十个六飞这种离谱数字,几杯酒下肚,浑身燥热,她服气了。
连续赢三局,第四局萧阈百无聊赖,摸烟盒,瞥了眼她绯红的脸,转而换成电子烟,问:“继续?”
黎初漾倔劲上来,“继续。”
他说行,筛盅摇得噼啪响,等她和宋千皓叫完,“十五个四,斋。”
第一轮就不带一点,真狠。
带不动猪队友,况且萧阈针对,黎初漾心火蹭蹭往上窜,她喝完半杯,杯口朝下一盖,盯着萧阈,“宋千皓,你这轮歇着,我摇两家,带你赢。”
宋千皓笑,“我都听姐姐的。”
萧阈干完一杯纯的,空杯砰地声敲桌上,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看你怎么带他赢。”
她不避不让,“那你看好了。”
两人杠上,其他人见形势不对,趁服务生推来餐车的空档,提议换游戏。
“不必。”黎初漾双手绕到脑后,夹好散掉的头发,脱掉最后一件内搭,双手摇骰。
紧身打底衫贴合曲线,鼓起的胸脯随手臂摇晃的幅度起伏,方形领口露出的小片皮肤,被酒气熏得白里透红。
快速摇骰的动作停滞一瞬,萧阈低头,腕骨慢吞吞晃,鼻尖蕴层薄薄汗意。
“十五个五飞,二十个五飞。”利落叫完两次,黎初漾看向萧阈,发现他没动静,“归你了。”
萧阈心不在焉地说:“十二个一,斋。”
不等其他人叫点数,黎初漾秉持快准狠,直接开萧阈。
孟博咂舌,“芜湖,赌徒啊。”
萧阈呼出团浓郁烟气,无名指和小拇指同时发力,掀开筛盅,四个一点,加上其他人的点数,恰好十二个。
萧阈:“……”
“抱歉,”黎初漾对宋千皓说:“没赢,你那两杯我来。”
“没事的姐姐,你玩的开心就好,喝酒我来。”宋千皓模样乖巧的把刚卷的豆皮包牛肉用牙签戳好递给她,二话不说脱掉手套,直饮四杯,一滴不剩,特爷们儿。
玩到转钟,黎初漾确实饿了,双指拈豆皮卷蘸辣椒油,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宋千皓兴高采烈又戴上手套为她亲自卷。
林魏赫默默喝酒,萧阈叫服务员上麻辣兔头,男人们嫌麻烦,女人们注意形象,一盘珍馐无人问津,他瞥了眼黎初漾,圈到自己面前,戴好手套熟练快速地剔了俩个兔脑袋的肉放小瓷盘。
就在所有人以为萧阈要给黎初漾时,他托起小瓷盘一口气倒进自己嘴巴,鼓着腮帮子慢慢嚼。
众人:“……”
花椒和红油的味源源不断飘进鼻腔,黎初漾咽了几次口水,亲眼见证萧阈的脖颈如何由白变红,唇色辣到潋滟,她别开脸,叫服务员端巧克力饼干条,有样学样,当他的面咬得咔嚓脆响,顺便还问宋千皓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