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首歌(73)
为什么有人能这么美?
之前准备的细腻柔情不再,现在只想撞碎她,撞成齑粉,然后和她一起融化在冬天的夜晚。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漾漾……”
细密的汗和泪水揉杂在一起。
只能这样了吗?
萧阈听见两人交织的心跳声,要疯了, 将黎初漾呼吸上下起伏的空间屠戮殆尽, 亲吻她,揩去她嘴角津液,不知还需多亲密才能将满肺腑的爱意表现得具体。
凉川雪未停, 从四肢百骸炸裂开的焰, 烧得高楼玻璃凝集霜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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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左右在另外一间房醒来,与上次醉酒不同, 除昏睡后的零碎画面, 黎初漾记忆清晰,萧阈真的太骚,荤话信口拈来。她纯被他小哭包的模样欺骗。
摸向枕头凹陷处,没有余温, 不知道人去哪儿了。收回手, 身体皮肤并没有粘腻感,轻动一下, 腰,腕酸痛不已,最柔软的地方,火辣辣异样被薄荷膏药缓解。
呼,黎初漾吐出口气,掖着被角拉到头顶,被窝的气味,蜜甜压过冷泉味,溶进身体发肤,像被萧阈标记一样。他的荒诞热烈,比想象中盛大,而自己在破碎过程中,似乎又是另外层面的完整。
及时行乐果真好。她霎了下睫,昏暗里的眼睛变得轻快,反光簌簌摇曳。
体力透支严重,很快胃腑传来饥饿感,黎初漾撑起身体坐到床檐,余光瞥见床头的米白色女士睡裙,材质肉眼可见的棉柔舒适,一双marni同色系的羊毛拖鞋摆在床脚。
下意识摸脸颊,软滑肤感,不止妆卸了,还涂抹了润肤乳,指腹蹭一点,放到鼻尖嗅,兰花香。常用的牌子,便利店买不到,萧阈提前买的?琢磨时,黎初漾的嘴角往上翘,她清了下嗓子,神色恢复如常,趿着拖鞋起身,腿发软,行走速度被迫放慢。
边走边看手机里堆积杂乱的消息。林魏赫的聊天框在最上,问回家没;网络将初黎骂得狗血淋头的言论;江掣宇表示今天时机已到;薛之宁说昨晚从酒吧出来,孟博拉着她高阳王霏三人玩了两个场子,然后和王霏开房去了。
“……”
黎初漾原地罚站,怀疑人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王霏和孟博那气质站一块,和催收高利贷的搭档没区别,很难想象两人抱一起亲嘴的画面。
她默默在三人讨论组发消息【今晚火燎腚?】,接着问慕雁酒吧的事,拉开房间门。
萧阈家的设计极具潮流,整面墙的涂鸦画,满屋乐器潮玩,BE@PBRICK和各品牌联名不同尺寸的公仔。黎初漾起初感叹,经过用LV绝版xx联名皮箱摆地面当玩具垫脚,心疼地看了几秒,经过饰品展柜时,神经麻痹。她多少了解过,不涉及的人压根不知道萧阈随意摆在地上的玩具熊要他妈的两百万,还有展柜的goros金羽毛,七十万起步,带绿松石的两百万一片。
一屋子东西比房子还贵。说炫富,好像也没有……天生的贫富差距,黎初漾感叹他如此败家,换做她即使赚钱绝不会买这么多美丽的废物。
倏地,锅碗瓢盆哐乒乓声传来,能想象烹调的人多么手忙脚乱。
果然。
半开放式厨房整的跟世界大战别无二致,料理台堆了各种包装袋,培根、饺子、烧卖、芝士什么类型都有,有的塑料薄膜覆层未化冻的雾,像压箱底的货。
而萧阈背对,站灶台前,光.裸上半身,后颈的发半湿,水从鸽子刺青往脊椎流,两片活动的肩胛骨上全是指甲划痕,几颗小水珠坠在皮肤表面,如晨露玫瑰般妖冶,左边骨头连同大臂起伏动作慢悠悠,应该是拿木铲的手,右臂半举,指间捏着片残缺纸盒,貌似是食物包装烹饪步骤那面。
一大早,男人刚洗完澡,在厨房为你做饭,干净肌肉和清爽气息扑面而来,刺青沾水,挺性感,挺欲。
谁能抵得住家庭煮夫的诱惑。
她下意识提臀,夹紧腿,舔了舔唇。如果再加件……
焦糊味唤回被勾得出窍的神志,她皱眉,“你——”
“你昨天喝的跟狗一样趴沙发上还想下一场?我是赖账的人?下次补好吧,不到天亮不回家。行了,别废话,我跟她做爱心早餐。”
“做爱心早餐,不是做.爱,新早餐。能不能正常点?”
“操。”萧阈低骂了声,“唉,你别烦老子,东西糊完了。”
她忍不住笑,他也终于发现她的存在,回头。
该怎么形容的一瞬间。
好像很多事情的转折点都会发生在这样平凡到不能再平凡当下。
可能小厨房的风吹得实在太过恰到好处,把萧阈额前发丝扬起最帅气,沁人心脾的角度,窗户透进来的晨光不偏不倚全闯进他眼底,肆意攀爬至细密睫毛,亦或他意味不明,带点痞气和羞色的笑容。
她心脏猛然收紧,移不开目光。
“去洗漱,大卫生间,不洗也行。”萧阈扯掉耳机往吧台收纳盒一扔,抬下巴,“旁边坐着玩会儿,那有零食。”回头继续以一副搞核弹的态度研究早餐,过了几秒,哄小朋友似地叮嘱:“少吃点,很快就好了。”
确定他没做过早餐,不明白他为什么做。
但心尖软融融,像干涸泉眼汩汩冒出了活水。黎初漾捂着产生异样的心口,大事不妙的前兆。再看他一眼,朝窗前的下沉沙发走,“其实可以点外卖,而且公寓下面有餐厅,不用这么麻烦。”
提醒自己清醒点,故意说扫兴的话,可话刚从口出,她就后悔了。
这时门铃叮咚一声。
“点了,乖乖你去拿下,我怕这锅又糊了。”
听着他自然口吻,她抿抿唇,“那你还亲自下厨。”
“我亲手做的早餐,食材丰富营养价值高,你吃。”萧阈重新取新盒子,三下五除二撕开,纸壳抛进垃圾桶,语调勾笑,“送上来的,我吃。”
拐弯抹角报复人,黎初漾对他背影翻白眼,从他面前经过,没走几步被叫住,“你不穿件外套?”
“嗯?”
“嗯个屁,内衣。”
“我伸手出去接。”
“不行。”萧阈盯着黎初漾的胸脯,觉得她脑子缺根筋,语气不容置疑,“挂钩有条薄巾,披好再拿。”
她出言反驳前,他刻意咬文嚼字地补充:“不披也行,等我洗手,亲自帮你。”
“你好烦。”黎初漾嘴上这么说,扫向镜面,红紫斑块太明显了,她扯下薄巾搭胸前,遮挡若隐若现饱满曲线。
萧阈满意地拉回眼,继续研究怎么摊冷面。家里冰箱的玩意,上次黎初漾过夜补齐,吃、用、一切,他早想好有这么一天,为她做好所有准备工作,就差没眼巴巴求着人拎包入住。
“Hustlehard 赚钱给我的妞花……”他哼着旋律,兴致高涨。
“衣服穿上行吗?”
他懒慢地回,“不行。”
骚东西。黎初漾撇嘴,随后悄悄无声笑,开门,黑白制服的服务生推了满满一车早茶。初黎生活小号为数不多的食物分享,去外地时拍摄,豆豉凤爪,虾饺,排骨,凡入镜的全都出现。
服务生点头哈腰说放着他来,黎初漾退到一边。眼前的情形,不知为何心里升腾惶恐,害怕萧阈太好她陷得太快,又害怕无法还以同等重量的感情。
“发什么呆,快去洗漱。”
“嗯。”
逃进卫生间,直击视网膜的东西避无可避,黎初漾眼睛惊诧到抻大,瞳孔散动。
大理石台面整齐码列护肤品,家里陈设的品牌型号被原封不动照搬,黑灰主色的盥洗台改造成带有她个人色彩的专属。
小到洗脸巾,束发带,薰香,大到美容射频仪器,精细到日用夜用精华,轻薄型厚重型的乳霜,各部位的润肤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