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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祸水(阴阳镜之一) 作者:寄秋_第26页



“…滚开……”这死丫头在说什么,她明明被铁链炼住,居然说她在偷练功!

皱得连眼皮都下垂的老妇抿抿干裂的唇,一声吼叫竟显无力,她趴在腐朽的木板上努力地睁开又沉又重的眼,一点点透进的光刺得她双眼发疼。

“打个商量不要用滚的好不好?老滚说我滚起来很难看,只会吓走飞乌野兽……咦?潭中有肥硕的银鱼耶!婆婆,你有没有钓竿?我们钓几尾鱼来烤。”好肥的鱼呀!铁定鲜美甘甜。

“你……很吵……”叽叽喳喳,吵得她老太婆耳根子不清静。

“婆婆,你的头发好长,我刚还以为是发菜呢!你把眼睛都盖住了,瞧不瞧得见我?我叫欧阳春色,被一个名为柳绣娘的女子骗来的,她怕你吼她就先溜了,我一个人很可怜地被留下来……”

她叨叨絮絮说个没完,好像停下来就会断气似,莲舌滑溜得令人惊奇,她一步一步地往前滑动,很慢很慢地,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她细微的动作;胆大心细的欧阳春色先搓起一小撮带着异味的灰白发丝,再扯扯看来脏污的裙摆,一寸一寸地移动,两片唇瓣开开合合,虽然她很有心想助人,可是就差那么一步,她还是忍不住冲到窗边大口吐气。

她一再安慰自己不是圣人,失败了再重来,一点小挫折算什么,不屈不挠勇往直前,她就不信会被打败。

但是……

“受不了?”哼!不过是个自言自语的笨丫头。

“是呀!挺难受地,你怎么待得住?要把一间房子搞得臭气熏天可不简单。”换做是她,早举白旗投降了。

老妇扯动着铁链,发出铿锵声响。“因为我走不了。”

“嗯、嗯,那倒是,钉得很牢,直接打入底下的平石,除非是力大无穷的巨人,或是内力深厚的高手,否则谁也拔不起来。”太恶劣了,一丝逃生的机会也不留。

不管犯了多大的错,都该给予当人的基本待遇,虽说这年代是没有人权可言,但情理法人情是排在第一位,凡事不一定要那么严苛,黑白之间总有灰色地带,留人一条后路就是对自己慈悲。

“你是来嘲笑我的?”不知不觉中,老妇的话不禁多了起来。“不,我是来帮你。”鱼儿鱼儿水中游,你们一条比一条肥。“那你在干什么?”怎么会有这种怪丫头,怪到让人无法忽视。

“喔!我想钓鱼……呃,不是啦!说得太快,我是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寂寞吗?你有没有儿子女儿?”难道都没人肯理她?

老妇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不想回答似。

“我有一个儿子。”

“那你儿子呢?”不孝,不孝,大不孝,要是她有个妈她一定好好孝顺她。

看到老妇的际遇,欧阳春色忽然觉得很难过,想到她那不知面孔、不知姓名,不知去处的母亲是否安好,有没有人照顾她?

“他……不肯认我。”她语气哀伤地说道,流露出深沉的悲痛。

“什么?这个不孝子是谁,我替婆婆你把他揪出来痛殴一顿。”欧阳春色做了个挥拳的动作。

“他是司徒……”

欧阳春色又反胃地吐了一口酸液,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不行、不行,不清理她会中毒,实在太臭了,我先帮你把屋子打扫一下,有话待会再说。”我刷刷刷……我洗洗洗……潭水真洁净,不用走远,两步之内便可汲水,不论是食物还是秽物,全把它们扫出屋外喂鱼。

欧阳春色不是勤快的人,她一样也不留的扫进潭里常明亮。不过因此她清理的方式也很绝,除了简单的摆设和桌椅,不到一会儿工夫,茅草屋内顿时宽敞了许多。

不过她好像也把被褥扫出去了,夜里风寒要盖什么才好?

“婆婆,你的伤口都化脓了、你就别再扯铁链了,反正咱们心知肚明一定扯不断,何苦为难自己。”脓很恶心,别看,把它挤出来就没事了。

“你……你在干什么……”她居然还会……痛,她以为自己早就毫无知觉了。“上药,听说这种百花凝玉膏去瘀生肌,你用了很快就会好……”

老妇突然神情激动的捉住她的手。“你怎么会有百花凝玉膏?是谁给你的?”

“婆婆,你轻点,捉痛我的手了。”明明瘦骨嶙峋只剩下皮连骨而已,力气还这么大。

“快告诉我,是不是司徒长空年,枉顾结发情不闻不问。”

噢!别摇,她头好晕。“婆婆,你冷静一点.我真的不认识司徒长空。”

“真的不认识?”

“婆婆,我没骗你,我不认识什么司徒长空。”为什么又是姓司徒的,司徒是大姓吗?

没想太多的欧阳春色忘了身在隐月山庄的人都有可能是司徒太极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