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艾伦全身上下看了一遍，静默伸出的手带着属于人类的温度，指尖滑过艾伦脸颊的时候。

轻轻蹭掉了眼眸下低落泪滴。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

并不温柔。

但是莉莉丝的指尖，却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轻轻落在艾伦的心间。

撩动他的心弦。

银发少年病态且痴迷的仰望着莉莉丝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感受着从他脸颊上离开的温热指尖。

看着她抬头对着身后被迷惑神识，什么都不知道的马尔斯公爵远远伸出手。

“碎裂吧！”

恶魔的轻语。

顺着莉莉丝言语，魔鬼的狂暴力量一瞬间从身上涌来。

无尽黑暗力量将马尔斯团团裹住，轻易碾碎了他骨头。

艾伦看不到其中惨状，但是他能清楚聆听到公爵的惨叫。

撕心裂肺，直至凄厉刺耳。

那个噩梦般摧毁了他人生的蛆虫，骨头被一寸一寸的碾碎。

这个声音听在艾伦耳朵里，就跟震撼人心的交响曲一样。

他的心情现在是沉重且复杂的，但是比情绪更先反应过来的是灵魂。

因为金丝雀的枷锁被去除的一瞬间，艾伦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畅快。

浑身的骨头兴奋到战栗，他的苍白面容带着不正常轻颤。然后随着兴奋席卷而来就是，对于未来茫然无措，以及目的达成的兴奋。

莉莉丝碾碎马尔斯的骨头将这个腐朽恶臭灵魂从古堡中丢了出去。

作为恶魔她很轻易就能剥夺了他的身份。

作为妄动她猎物的惩罚。

她撕烂了马尔斯的脸，碾碎了他的四肢，毁掉了作为男人的象征。

将他丢弃在暗巫天日的迷雾峡谷的淤泥中。

莉莉丝也要这个令人恶心的老男人尝尝被野兽魔物生咬的滋味。

要知道迷雾峡谷中的魔物，很喜欢人类的血肉。

莉莉丝浑身黑暗力量在汹涌。

虽然平平无奇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那双棕色的眼睛里金色光芒流动。

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有种别样魅力。

随着转身的动作，中跟鞋扣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莉莉丝准备触碰艾伦的时候，从楼梯台阶上传来一个含着睡意怯生生的声音。

“海利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好吵？”

穿着睡衣的乖巧的少年，揉着眼睛抱着枕头。

安格斯站在艾伦跌落的台阶之上。

看着台阶上凌乱暗色调的血以及一地狼藉，还有就是满屋子站在原地的仆人。

一脸茫然。

莉莉丝听到了安格斯出声的瞬间，就感觉到身后抓着自己裙摆的手紧了几分。

她以为艾伦是怕安格斯看到他惨状，所以莉莉丝将他挡的更严实了。

但其实藏在她身后的银发少年，宣誓主权一样莉莉丝身后探出半张脸。

苍白病态的面容带着明晃晃的侵占欲，紫罗兰宝石一样眼眸嘲弄的朝着安格斯瞥一眼。

轻蔑一笑。

极其恶劣。

“古堡里进来了脏东西，刚刚打死丢了出去。”

莉莉丝说这话时候，她的声音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随着的她言语落地，那些跟着出来看热闹的仆人就开始，清扫古堡中的狼藉。

有几个精壮仆人，从一楼角落里拖出来个染血的麻袋。

安格斯看到了袋子中鼓起成一堆东西，还有袋子外面漏出来一届明晃晃的蟒蛇尾垂在地上。

拖出长长一道血迹。

“这几天晚上山林中野兽有点暴动，文森特明天会好好检查古堡。”

“现在回去关上门窗，好好睡觉。”

“明天我们还要上课。”

艾伦恶意的挑衅和嘲讽被安格斯看在眼里，但是莉莉丝隔绝在两人中间。

她给安格斯编了个理由让他回屋睡觉。

安格斯虽然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但是也隐约感觉今天晚上的事情，可能不只是野兽闯进来那么简单。

只是莉莉丝没有给他询问机会。

作为家庭教师她是绝对古板严苛，撂下解释转身将身后的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从安格斯角度看去。

只能看到一只异样苍白的手，像是绝望之人死死攀住了浮木一样，从身后死死扒住了莉莉丝后背。

那一头标志性的银发在夜色中格外鲜明。

.......

莉莉丝将艾伦带进了自己房间。

他很轻完全没有十几岁的少年该有的重量。

穿着单薄裙子被污渍和血迹染脏，银发凌乱披在身上脆弱的看起来一碰就碎。

清冷冷的月光从窗外倾泻下来，洒在他单薄的如纸的背脊上。

莉莉丝站在窗口让乌鸦给他叼来了鞋子。

转头又从自己衣柜里，翻出了件柔软的袍子，抖开披在艾伦肩膀上。